呱呱

打不开的文私信我

分手的理由

啪——

洁白的棋子清脆落下,赛场里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
最后一届松下杯的决赛在一个日本旧贵族的府院。

白衬衣一丝不苟,包裹着少年纤细的手腕。修长的手指像翅膀在棋盘上徐徐展开,庭院里松泉潺潺,仿佛有风过耳边,俞亮抬眼看对面的另一位少年,时光低着头,清俊的脸上婴儿肥已经消退,轻锁的眉宇间还依稀有过去稚气的影子。

风从耳膜侵入回忆。

从前吃饭的时候讲棋讲得入迷了,时光会故意把碗沿敲得当当响:“哎哎哎俞老师,说好吃饭不讲棋的。”

此时此地,时光也用力把棋子拍出声响,然后轻按计时器,心想:

“别盯着我看了俞老师,你要输了。”


在一起之前时光喜欢直呼俞亮的名字,在一起之后反而开始卖乖叫他老师。

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俞亮手忙脚乱,时光本来一丝羞赧又忍不住嘴贱,凑到俞亮耳边:“俞老师,你也有不懂的事儿啊。”最后俞老师恼羞成怒了,受罪的还是自己。

时光揉着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,又半分嗔怒半分可怜兮兮地看着俞亮:“小爷今天不去俱乐部了,理由你看着编吧。”

俞亮摸了摸时光发烫的额头,破天荒地请了两个人的假。他几乎从来不撒谎,时光听着他磕磕巴巴跟教练说两个人互相传染了流感,在被子里笑得花枝乱颤。

后来分手的那天,俞亮也隔着电话问他:“怎么不说话,理由还没编好吗?”

“时光,你到底又抽哪门子疯?”


洪河常跟时光说:“我怎么觉得你跟俞亮你们俩好的时候跟连体婴似的,吵的时候又像遇见了杀父仇人。”

时光翻个白眼,心想那可不连体婴吗,岂止是连体,都进去了。有的人平时人模狗样的,在床上就只剩下了狗。有时被弄得狠了,时光也是什么话都骂得出口,俞亮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捂住时光唧唧歪歪的嘴,让他只能发出像小狗一样呜呜的求饶。这只手平时会掐在髋骨上,俞亮自己瘦得骨节凸出,于是十分喜欢时光身上温软的手感。

拉扯了小半年,谁都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,先开口的人就输了。

某天下棋的时候,时光正皱着眉盘算着下一步。嘴里叼着棒棒糖,本来就肉乎乎的脸鼓起来一个小包,随着时光的舌头在脸上滚来滚去。俞亮觉得那根棒棒糖就在自己心脏上走珠,看得入迷了,鬼使神差地就在时光脸上掐了一把。

回过神来他们俩大眼瞪小眼,俞亮的手尴尬地忘记收了回来,时光张了张嘴,愣了几秒忽然就笑了,一屁股坐到俞亮面前,也轻轻在他脸上掐了一把,“扯平了”,他盯着俞亮有些诧异的双眼,扁扁嘴嫌弃,“一点肉都没有。”

彼时两人鼻尖只相隔20公分,时光狡黠的嘴角勾起梨涡,眼睛亮得像窗外的猎户座。

行吧,我认输。俞亮心想。

后来那盘棋没下完,着急忙慌的两个人把棋盘撞翻也没去收拾,黑黑白白的棋子散了一地,硌得时光屁股疼。

要分手的时候时光才意识到,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。上过床之后,还是一样下棋,经常抬杠、偶尔吵架,俞亮也没有因为他挨了艹就让着他,只是吵完了半夜俞亮会给他掖被角,第二天醒来两人又搂成一团,便不记得昨天在吵什么了。

老人常说,经常吵的夫妻才分不开,时光觉得被骗了,他怎么和俞亮吵着吵着就吵散了呢,从来没人说过开始,但却一定要有个人先说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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